斯诺摇头,“困难从现在开始了。”说着起身,前往球员准备室,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
“冰岛若想在世界杯顺利地走下去,需要面对的问题还有很多,首先他们要为自己重新找一个守门员,击球手的表现差强人意,可以说整场比赛若不是追球手的极佳表现为冰岛队往上追分,一个金色飞贼无法实现逆转。”威克多分析道。“不是每一场比赛都能这么幸运。”
终于可以吸烟的隆梅尔拿着烟斗说:“这些对我说没用,假如魁地奇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我也不会让自己大惊小怪。”
威克多不予置评,抱着儿子站起来。
隆梅尔看了眼怀表,“一起吃个饭?”
夫夫二人没有反对。
“地方由我挑?”隆梅尔说。
海姆达尔忍不住道,“您曾经说赫尔辛基有家巫师餐馆做的烤肉堪称一绝。”
“我知道。”隆梅尔毫不意外。
“我们不等斯诺吗?”海姆达尔见老爸准备要走的样子。
“他会知道去哪里找我们。”
四、
这是一家魁地奇主题餐厅,来觅食的人可以在店里找到他所知道的关于魁地奇的各种事物——仅限北欧地区,粗犷的仿岩壁的墙壁上挂满了各个年代的照片,飞天扫帚、球衣、球具等物品被制成小模型,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掩映在魔法变出的云朵与不停飞舞的金色飞贼之间。
店里人不多,显得很清闲,一条长长的楼梯通往二楼。
“我们坐上面。”隆梅尔径直走上二楼。
二楼果然空无一人,地方不大,只能摆下一张供六人使用的圆桌。飞舞在上方的金色飞贼仿佛触手可及。
“米奥尼尔,”隆梅尔抓住东张西望的奶娃的小手。“这个地方很有意思,让你大爸爸带你转一圈?”
米奥尼尔立马满怀期待地看向大粑粑,后者看向隆梅尔。
隆梅尔说:“我有话和里格说。”
言下之意,不欢迎你一起听。
海姆达尔握了下威克多的手,无声地请他不要介意,威克多对他莞尔一笑,带着孩子走下二楼。
海姆达尔的目光追随父子二人,直至他们的身影被二楼的栏杆遮住。
“您还不知道威克多吗?他不是个爱嚼舌根的人,实话跟您说,今天和您的谈话内容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威克多,您让我还要再对他重复一遍。”海姆达尔为老公说好话。
“我了解克鲁姆不比你少,也知道他不喜欢说闲话,但我还是不欢迎他加入我们的谈话。理由是没有理由。”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海姆达尔还能说什么?
他只好把话题转到正题上来,“我后来一直在想亨利.德瑞。”
隆梅尔点燃烟斗。
“他这一连串动作是不是早有预谋?我觉得门多萨的冒名顶替不是特例,德瑞可能还有别的动作,他的动机十分可疑……”
“如果你是指他对于克鲁姆的打压,我想你可能错怪他了。”隆梅尔慢条斯理地吸了口烟。
“错怪?”海姆达尔张大眼睛。
“据我所知亨利.德瑞并没有直接干预克鲁姆的任何事,至于克鲁姆遭遇的那些人为阻碍,更多的来自被亨利.德瑞看好的某个力争上游的球员。”
狐假虎威?
“……维力.丹勒?”
隆梅尔点了下头,“如果亨利.德瑞知道丹勒的自作主张反而引起了你对他的关注,直至很快由此联想并发现某些他极力掩盖的真相,不用你做什么,德瑞会让丹勒立刻消失。”
海姆达尔心情大好,没有比恶人自相残杀更给力的事了。
“也就是说您也认同德瑞确实有问题?”海姆达尔小心求证。
隆梅尔又摸出怀表,“这个时间葡萄牙的那群人应该已经顺利离开芬兰了。”
海姆达尔若有所思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然后隆梅尔才道,“像亨利.德瑞这样行事的官员不是什么新鲜事,如果没有上层的庇护,那些逍遥法外的通缉犯不可能舒畅地活到现在,对于当今巫师政府而言,很大程度在于不法分子是否仍有利用价值。但是亨利.德瑞的行为让人不解,首先他是一个主管魁地奇事物的官员,那些罪犯与他的本职工作似乎不存在关联;其次德瑞的步步高升同样充满了疑点,如同门多萨从通缉犯到主教练的转身,德瑞的声名鹊起令人摸不着头脑,这个人似乎是突然冒出来的,他之前做过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事,联盟内没有人记得清楚。”
“难道亨利.德瑞也是……”海姆达尔震惊地问。
“这就不是我该较真的问题了。”隆梅尔好整以暇的说。
五、
“哦,隆梅尔,我没想到你在这里,如果我知道你在这里我就不来了!”突如其来的呼唤声带着刻意的亲昵,海姆达尔通过父亲那一瞬间的面部表情推测出父亲此刻的真实情绪。
不受欢迎的“朋友”。
他们坐在冷清的餐馆二楼,真是神一般的“偶遇”。
摩洛哥的分会主席。隆梅尔用口型飞快告诉他。
海姆达尔悄悄点头,与父亲一起站起来面对来人。
出乎预料的是摩洛哥分会主席是一位看上去更像南欧人的帅大叔——与海姆达尔脑补的猥琐中年男相去甚远,黑色卷发,讲究的铁灰色巫师袍,脸上的笑容第一眼看上去或许觉得热情,可时间长了未免显得不够真挚。
总而言之,笑得很假,其实对方心底根本没有表达得那么亲切。
摩洛哥分会主席不是一个人,身旁还有一位暗金色长发的女伴。女伴穿着素色长袍,没有涂脂抹粉,鼻梁上有几个小雀斑,头发整齐地梳成一条马尾挂在脑后,身上背着鼓鼓囊囊的挎包,看上去像刚从某个集市上采购回来。
海姆达尔看多了各色美女,这位金发女伴的长相只能算中等偏上,她很年轻,但是沉静老练,身上几乎看不见青春活泼的气息,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轻人。
“真对不住啊隆梅尔,”摩洛哥分会主席自我感觉良好的说。“我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你,早知如此,我就不约普瑟芬妮小姐出来让你为难了。”
被称呼为普瑟芬妮小姐的女孩飞快看了眼摩洛哥分会主席,表情有点古怪,她又看了眼隆梅尔,后者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于是她决定继续保持沉默。
肿么回事?室长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肿么有种雄性争地盘的错觉?他也和那女孩一样,假装自己不存在。
隆梅尔拿下嘴里的烟斗,不看摩洛哥分会主席那张嚣张肆意的脸,对女孩说:“采购得怎么样?”
“还不错,买到了一直惦记的东西。”女孩露出微笑。
海姆达尔必须承认,这姑娘笑起来能为她的颜色加上好几分,可惜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摩洛哥分会主席似乎能明白,得意洋洋的面孔顿时一僵。
隆梅尔这时才好心地告诉他,“我知道葆琳今天要出来购物,所以谢谢你把她送过来。”
摩洛哥分会主席满脸尴尬地要说什么,被隆梅尔打断,“我对我现在的女伴很满意,暂时没有换人的打算,希望您明白我的意思。”
摩洛哥分会主席胡乱找了个借口,匆匆告辞。
被抛下的女孩面上不由得讪讪的,正准备告辞,隆梅尔忽然道,“这是我儿子。”
女孩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
海姆达尔伸出手,“您好,我很荣幸。”
背过手去在身后悄悄擦手的女孩表情一变,再抬起头时已恢复如常。
海姆达尔知道自己的话刺激到她了,其实很后悔,对于做“公关”事业的姑娘来说,被一个陌生人称赞“荣幸”绝非幸事。
海姆达尔握住她的手,有点凉,也有点潮。
“这是父亲第一次把女伴介绍给我,也许在父亲眼里我终于可以见人了,”海姆达尔试图挽救他不恰当的言论。“所以我感到很荣幸,嗯……”
“葆琳,”女孩很机灵。“如果您不介意。”(PS:普瑟芬妮是“艺名”,你们懂的。)
“不,当然不。”海姆达尔微笑。
女孩在他的笑容中放松下来,她有些局促地对隆梅尔说:“嗯,我,我先回去了。”
隆梅尔点点头,依然没什么表情。
女孩朝海姆达尔笑了笑,转身离去。
二人坐了回去,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海姆达尔问,“她有二十岁吗?”
“明年七月。”
好吧。对于父亲的“感情生活”他没什么好置喙的,就是没想到这位跟了隆梅尔时间最久的“女朋友”居然这么年轻。隆梅尔的原则素来是单一输出,他不会同时和几个“女朋友”来往,因而他很受北欧的交际花欢迎——出手大方、没有特殊爱好,那位摩洛哥分会主席如果试图通过约会隆梅尔现任“女朋友”达到激怒隆梅尔的目的,那么恭喜他,他成功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