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么浪费掉,不如留着,让妈善后多好,你好妈也好,还包括张建中,三方都好。这会儿,她对张建中已经很有信心了,他再不会拒绝那方面的要求,他们可以再找时间和地点,比如,刚才张建中没有消耗掉,她可以再约他,杀个回马枪,再回他们那个家也可以。
敏敏红着脸说:“别说了。”
“我是心痛你。”
“心痛我就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郝书记给她拉上毯子,“你休息吧!妈就在客厅,有事叫妈。”
“你回去吃饭吧!”
“妈吃饱了。”
少吃一顿半顿没关系,刚才虽然一阵狂风暴雨,却也得到了满足。那种满足,有时候比吃一顿饭还顶事。
在酒店的单间里,老李正在说他所知道的林副市长。
——他办工厂企业是有一套,市里几家国营厂面临市场经济的挑战,处境艰难,但他总能委于重任,主持哪家厂就能把哪家厂带出困境,所以,他是从企业一下子跳到副市长这个位置的。
——但机关和企业不一样,办事有一定的规律,有相对固定的程序,但他还是企业那一套,办事不按常规出牌,总说要追求效率,程序能免则免。道理是没错,但许多程序不是能免则免的,你把人家的程序免了,人家会说你不尊重,不把人家当回事,所以,背地里对他的评价并不好。
——现在,看似没什么,但如果有机会,那些对他有看法的人会给他下套设陷阱,让他知道人家存在的必要性。这些人不仅是下面的人,也有上面人,可想而知,只要他有一点点把柄,犯一点点小错,都有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我不是危言耸听。这种人最好与他保持一种正常关系,更不能让人觉得你是他的人,否则,他倒霉,你也会遭殃。”
张建中说:“我只是争取他弄了一笔拨款。”
老李说:“我不是说拨款的事。我担心,他那个小澳门设想,丁建说了,你很感兴趣,他还夸你很有悟性。”
张建中笑笑,说:“那只是随口说说,我当他考我,所以,像学生答题一样,回答他。”
在边陲镇搞澳门那一套,老李怎么可以接受?如果,像林副市长说的那样,争取到省里支持,老李的担心就多余了。当然,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不能让老李知道自己动了心,他旗帜鲜明地反对,你张建中只能假装顺着他,只能瞒着他偷偷干。
“我认为,他不只是像考生那样考你,按他的性格和习惯,他是来真的。下一步,可能会要你去干!”
“我不会那么傻!”
“不是你傻不傻的问题,是你怎么拒绝他的问题。”老李说,“现在,他当道,你拒绝他,对你肯定不利。”
“那我应该怎么办?”张建中没想到还有这么深奥的东西。
“拒绝也是一门学问,硬邦邦的拒绝,对自己肯定有害无益,所以,你却不能拒绝,又不能听他的。”
“他总会意识到吧?”
“所以,这就要讲技巧了。”
“是不是把责任往县委书记身上推?我先向他汇报,先谈这个设想,书记肯定反对,这样,我就可以借口书记反对,要林副市长去说服书记。”
“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其实,老李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听张建中这么一说,倒觉得他的办法不错,这小子,脑子的确够灵验的。
“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书记把我卖了怎么办?”
张建中并不想跟县委书记谈,你哄哄老李可以,再怎么得罪也是一家人,县委书记却不一样,你这头要他给你顶着,那头又跟林副市长争取省里支持,还不是阳奉阴违?县委书记知道你耍他,你还能有好日子过?县官不如现管,林副市长也未必保得住你。
“林副市长跟他谈,他不拒绝,点头同意,这事就又推到我身上了。”
一个个都是打排球的高手,都不希望球落在自己这边。
老李想了想,说:“这事我去找书记谈,要他制止你,他开了口,在林副市长那推不掉了。”
岳父母都在帮助张建中,岳母用的是身子,岳父用的是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