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您贵姓啊？咱们这叫什么地方啊？”一大早，曼青与周游开着车来到路边一家小店铺停了下来。

“我姓陶，叫陶飞克，咱们这个村子里大多都是陶姓！”小店铺的老板说道。

“陶大叔，咱们这叫什么地方啊？”曼青感觉这名字老熟悉的，就是一时反应不过来。

“咱们这叫渔湾村！你看那，就是那几个字！”陶飞克指着前面一栋陈旧的房子说道。

那房子的大门口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渔湾村村委会”。

这个时候，空气里传来一股极为难闻的臭味，曼青连忙用手掩着鼻子。

陶飞克呵呵笑道，“这是山里的那个骨粉厂里传来的臭味。原来办厂的时候，都以为放在山里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没想到，竟然会将味道传到村里来。”

“你们没有去跟人家说么？”曼青问道。

“说啥说啊，办厂的也是村里人，乡里乡亲的，人家投了那么一大笔钱，又已经开始生产了，还能让人家把厂子停了？再说咱们农村里的人，侍弄地不也要弄一些人粪尿么，那臭味比起这，还要难闻呢！”陶飞克说道。

“那厂子，你们谁去看过么？就是做鱼粉？不做点别的？”曼青又问。

“那里臭死人，谁过去看。里面工作的都是从外地招过来的，本地人根本不会去。对了，姑娘，你是记者吧？是不是谁打电话给你们电视台了？没用，上一次县里面的电视台来了，但是人家还是照样生产。人家的后台硬得很。”陶飞克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曼青的身份。

曼青摇摇头，“我不是，这一次是特意到渔村来玩的。”

“唉！渔村现在也算不上渔村了，九几年的时候，我们这里还是靠鱼为生，到了零几年，就不行了，河里面现在看不到几条鱼了，再靠鱼为生，只有饿肚子。”陶飞克说道。

“为什么呢？”曼青问道。

“一前河水可以淘米做饭，洗衣服，现在洗拖把都有些嫌脏了。这样的水里面哪里养活得了鱼！”陶飞克问道。

“陶大叔，这里有什么吃早餐的地方没？我们大清早赶路过来，早餐还没吃呢！”曼青四周看了看，也没看到一个吃早餐的地方。

“你到村部那边去，拐过那个弯那边有个小学，小学门口有个卖米粉的。村干部、还有村里的小学生都在哪里吃早餐。”陶飞克说道。

“多谢了，陶大叔！”曼青向说了一句，便上了车。

拐过弯，果然那边有个不是很宽的坪，摆了一个米粉摊，另外还摆了两张桌子，这个时候已经坐了几个人。

“婶子，你这米粉，吃是好吃，就是分量少了一点，能不能加多一点啰？”一个长得粗粗壮壮的男孩将碗送到面摊前时说道。

“谁让你吃中碗哩？要是中碗，婶也给你装一大碗，婶还不亏死去？”那四十来岁的妇女虽然是这么说着，却又在大锅里给这男孩夹了一夹面条，再加了一些臊子。

“谢谢婶子！”男孩道了句谢，端着碗三两口又扒拉了下去。

这一回，男孩将碗放到一个盘子里，用水中了中，仔细刷干净，再将碗放好，还背起放在地上的书包准备离去，“婶子，我上学去了哦！”

“嗯，快点去吧！明天来，得吃大碗面。”那妇女笑道。

“莲叶嫂子，你这么心好，要准备亏死去。现在这些小子都能吃得很，家里给的钱却不多。这三块钱一碗，还不够面钱哩！”一边坐的男子笑道。

莲叶摇摇头，“有什么办法，真让这几个小子没吃饱，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你人就是太好了！我这一碗，你被装太多，吃不完哩！”那人又说道。

“那哪成，我要是装少一点，不成了中碗了？”莲叶摇摇头。

“就当那混小子吃的是我碗里的。”那人说道。

“成万，村里这小学要是撤了，以后这群小子上哪上学去？”莲叶问道。

那人叫陶成万，是渔湾村村主任。

“不撤也不行，现在没人愿意到乡下来教书，现在六个年级，只有四个老师，基本上，是三个班上课，三个班上体育课，要么自习，这样下去也不行，再说村里的孩子也不多了，一个班也就是十来个人，说不定以后还会更少。”陶成万说道。

陶成万停了一下，又说道，“要是撤了的话，以后就都得到镇里去上学了。”

“这么远，以后来回接送，不是折腾人么？就是搞校车接送，也放不下心啊！新闻里经常报道校车出事！你看就今年一年出了多少起事故了？几百个小孩，几百多个家庭，就这么毁了！”莲叶说道。

“这事还没有确定下来，我们也在争取。关键是师资的问题不好解决。”陶成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