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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胡EO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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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维明想了想之后,若无其事地说道:“听说过一些,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田文建急了,一脸痛苦地说道:“二位领导,开发区的经济还稍好一点,可虎林本来就是贫困县,而且还刚遭受过洪灾。让跟蓝天集团风马牛不相及的老百姓出钱算什么呀?这跟我们能没关系吗?”

二人这才反应过来,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胡eo突然冷冷地说道:“市委市政斧只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并不是我们的下属,他们的行为我们无权干涉。田总,如果你认为这不合理,或者很直接的认为这属于乱收费,那你大可向市委市政斧抗议,甚至可以向省委省政斧反应。”

抗议有什么用?反应又能管什么用?先不说龙江财政是“吃饭财政”,就省里答应的hiv防控资金,以及虎林县的救灾款到现在都没兑现,他们能管龙江征收蓝天工程建设费的违规行为?

天下乌鸦一般黑,向老百姓伸手的太多太多了,或许在他们眼里就是微不足道的30块钱,根本不值得大动干戈。更何况龙江这么做事出有因,省里想责令停止征收,那就得先把之前的那两笔资金拨付下来。

看着田文建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常副书记连忙说道:“小田,市里也有市里的难处,这点小事你就别揪着不放了。当务之急,是把蓝天集团组建起来,等效益好了,有得是回报老百姓的机会。”

“怎么回报?”田文建蓦地站了起来,气呼呼地问道。

“集团公司赚钱,市里不但有税收,还有股份收益。他们手里有了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碰上什么事都向老百姓伸手,难道这不是回报吗?”

赵维明拍了拍他肩膀,呵呵笑道:“胡总说的很有道理,我们能管好自己的事已经很不错了,哪管得了他们呀。”

“虎林夏粮征收的钱还打着白条,外红内涝,秋粮肯定歉收。这个费、那个税本来就很繁重,再雪上加霜来个蓝天工程建设费,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田文建凝视着他们,脸都扭曲的变了形。

令人倍感意外的是,胡eo“嘭”的一声,猛拍了下茶几,指着他的鼻子,声色俱厉地说道:“蓝天工程是你穿针引线搞起来的,现在看老百姓受苦,良心不安了?地方政斧那么多收费和摊派你怎么不说?是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别人可以这么说,就你田文建不能说!因为之所以征收那么多税费,就是要用来养你这样的酒囊饭袋。想想你的工资,你的奖金,你开的轿车,哪样不是老百姓的血汗钱?

车30万,油钱加工资3万,以每个800块每年的税费计算,需要412个老百姓养你一个人。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还好意思在这里振振有词,我看你这是伪良心!”

胡eo的话震耳欲聋,田文建越听越觉得浑身直冒冷气。事是由人做的,话是由人说的。你得到了实惠,也是鱼肉百姓中的一员,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凭什么去指责别人?

做着肮脏龌龊的事却浑然不知,至少表明了你思想深处的卑劣和堕落。想到这儿,田文建的脸突然有些灼热起来,他为自己居然是这种人而感到脸红和吃惊。

“……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也有所耳闻。除抗洪之外,其他的事情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你创造了什么效益?没有,什么都没有!无非是把老百姓的钱要回来,又逼着人家再去向老百姓收钱。还四个三等功,我看这样的功劳不要也罢。”

胡eo得理不饶人,赵维明连忙打起了圆场,不无尴尬地说道:“胡总,小田也是心疼老百姓。”

“是啊,是啊,别人我不知道,小田我还是了解的,他真不是那样的人。”常副书记也站了起来,打起了哈哈。

“不!我是那样的人。”

田文建沉思了片刻,脸色铁青地说道:“赵总、常副书记,我正式向二位辞去船舶制造有限公司总经理的职务。我现在就去开发区,把工委副书记也给辞了。”

他可是言出必行的主儿,赵维明急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拉着他胳膊,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对你期望那么高,这么做你对不起我们吗?”

这时候,胡eo一屁股坐了下来,很是不屑的看着田文建,嘲讽带讥笑地说道:“乔铁山一生阅人无数,老了老了还是瞎了老眼,竟然相信你这么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七颗胆一颗都没用上就算了,要知道你又一次半途而废,那才叫个死不瞑目呢。”

尽管清楚的明白那次做了也等于没做,但临阵脱逃的确让老将军失望了。胡eo尖酸刻薄的话,就像往伤口上抹了一把盐,让田文建感觉是那么的痛,痛得撕心裂肺。

开弓没有回头箭,蓝天工程进展到这份上,无论315厂还是市里,甚至省里都不可能叫停。田文建突然感觉是那么地无助,那么地无奈。对着自己一手促成的现实,束手无策。

看着他那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胡eo顿了顿之后,冷冷地说道:“你在华新社混过,应该听说过张德安。蓝天工程进展到这一步,想‘皇恩浩荡’式的减负是不可能的,有种就学张德安,发动群众抵制市委市政斧的行为。”

忧民的官不少,忧民的老百姓也不少,可除了可怜兮兮地祈求“施仁政吧!施德政吧!依法行政吧!重视农民的权利吧!珍视农民的生命吧”之外,似乎没什么其他作为。

胡eo所说的张德安则是一个另类,虽然他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却硬是凭着自费订阅的《半月谈》上的中央法规,带领乡亲们抵制县委县政斧的乱收费,不屈不挠地开展了历时3个月之久的抵制运动。期间经历了艰苦卓绝的群众姓斗争,甚至包括某些比较出格的过激行为,一度被扣上了“暴动”的吓人帽子。

在此过程中,乡、区、县等地方政斧都持强硬高压态度。由于压不下去,为避免事态扩大和局势恶化真搞出什么“暴动”来,省政斧最终还是出面宣布取消县政斧的不合理摊派,该事件遂以政斧的妥协和农民的胜利而渐告平息。

可那是在93年,是在思想还比较自由的时候。时过境迁,现在是98年,北大的“明煮广场”都改称为了“五四广场”。前段时间争论的“自由和明煮”的北大精神,都被官方归纳为爱国主义,还加上了一个“科学”。

这个时候学张德安不是找死吗?田文建可没那么傻,毕竟他还有妻子和家人。面对着咄咄逼人的胡eo,不得不甘拜下风,一脸无奈地说道:“胡总,我觉悟没您那么高,还是做回我自己,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头老百姓吧。”

心灰意冷的田文建,刚拉开房门准备离去,胡eo突然来了句:“其实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田文建可不相信他那一套,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似地,迈出了房门。见赵维明和常永泰有些不快,胡eo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冲田文建的背影,继续说道:“想让市里停止征收蓝天工程建设费不现实,想叫停蓝天工程更不现实。不过我倒可以给你个机会,让你把老百姓们的钱,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田文建一愣,立即收住了脚步,忍不住地回头问道:“真的?”

“你看我像是个开玩笑的人吗?”

胡eo像美国佬一样耸了耸肩,一脸挑衅的表情,玩味地说道:“不过钱还得靠你自己赚,我把造船厂真正的交给你,四年之内集团公司不要你上交一分钱。你不是很会还债吗?那就利用船厂的国有资产赚钱,把蓝天集团欠老百姓的这笔债给还上。”

赵维明反应了过来,也重重的点了下头,深以为然地说道:“蓝天工程是你整出来的,出现这个情况你难辞其咎。在拿市委市政斧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你有义务还这笔钱。”

田文建被他们的如意算盘搞得哭笑不得,禁不住地说道:“你们以为我是神仙啊?除了船台船坞,就一堆码头机械,连个工人都没有,这个债怎么还?”

胡eo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我们评估过,船厂的固定资产最起码值一千五百万。这么大本钱借给你做生意,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机会只有一个,想干就干,不想干走人。”

见田文建还在那里犹豫,胡eo冷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如果一区两县的70多万老百姓,知道蓝天工程建设费是你整出来的,非得把空军医院给砸了不可。”

田文建沉思了片刻,从牙缝里蹦出仨字“你赢了”。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

两分钟后,三人顿时爆笑了起来。赵维明捂着笑疼的肚子,指着胡报国摇头叹道:“胡总啊胡总,也就你能治得了他。佩服,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胡报国轻叹了一口气,一边收拾着茶几上的文件,一边不无感慨地叹道:“学哲学的都这样,学着学着就感觉很迷茫,不知不觉中用哲学的眼光来看待现实问题,最后发现什么都是错的,包括自己干的事在内。”

“走火入魔了?”常副书记怔住了,一脸不可思议地表情。

“哪有这么严重,只是良知未泯而已。”

胡报国点上了根香烟,深吸了一口,吐出淡蓝色的烟雾,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你们别说,这臭小子还真是块璞玉,好好磨砺一番,将来可成大器。”

“胡总,能得到你这么高评价的人可不多啊。”常副书记乐了,忍不住地打趣道。

“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都是说风就是雨的主儿。也不完是……他比我知进退,知道孰轻孰重。”

赵维明微微的点了下头,沉思了片刻,喃喃自语道:“船厂现在要什么没什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搞起来没那么容易啊。”

胡报国摘下眼镜,一边按摩着鼻梁,一边笑问道:“怎么着?对自己的心腹爱将没信心了?”

“形势比人强,我实在找不出乐观的理由。”

常副书记拍了拍他的胳膊,呵呵笑道:“老赵,本来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嘛。有信心怎么样?没信心又能怎么样?让他坐镇船厂,至少说可以哄住那些老干部。他真要是走了,我们去哪再找个甜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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