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屋中只有两个人时,如果出现极端的气氛的话,通常只有两种,一种是极度的和谐融洽,另一种就是极度的尴尬。
包拯和慕乔之间自然不可能出现前一种情况,那么他们就是处在后一种。
真的……包拯不说话只看着自己笑,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渗人。
慕乔缩了缩,带着凳子往后挪了几步,有点受不了的说:“包大人唤属下前来有何要事?”
包拯经此一问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想的有点远……
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包拯道:“是这样的,我回来看了你和展护卫找到的东西,觉得十分奇怪,这些东西,你们是在何处找到的?我问展护卫,他也茫然不知,只说东西藏的十分隐秘,若非你找到,他也是错过。”
慕乔心里一凉。包拯这是怀疑她了?不过也禁不得人不怀疑,安乐侯将那些东西都藏得极好,瞒过了白玉堂瞒过了展昭,怎么就独独瞒不过她慕乔了?只是这好容易能安身立命的地方,是不是又要换一换了……
慕乔想着,表情难免带上了几分凄然。
包拯看到她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道:“慕乔你别误会,本府并非疑心你与安乐侯有龃龉,只是想看看,他还有没有类似的东西了。”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本府知道,你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些线索,想必也是那些……给你的吧。”中间他顿了顿,显然也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慕乔的那些小兄弟。直白了失了敬畏,委婉了又不知道说什么。
慕乔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不是担心这个就好。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顺着包拯的话接下去:“正是托了莫姑娘的福。在软红堂那些日子,属下被囚禁,四处不得出,是莫姑娘到处奔走,弄清了软红堂的底细,也是莫姑娘带属下去找到这些证据的。”
包拯点点头:“此案能破,莫姑娘居功至伟,本府……”包拯也有些犹豫了。若还是活人,他自然可以上奏封赏,但一个执念深重的灵魂……“帮她办一场盛大的法事?”
慕乔失笑:“这倒不必,现在说是能办法事的那些,九成也是骗骗活人罢了。大人若真想要让莫姑娘安心,只需将安乐侯□□,她便瞑目。”
包拯捻须:“这是自然,只是……本府还想问问他,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慕乔点头:“确实。安乐侯行事随心,莽撞无为,的确不像能静下心来藏匿自己罪行的人。只是他幕后的人,十分小心谨慎,一直查不出什么端倪。”换句话说,安乐侯是坏的光明正大,他背后那人是悄无声息,“不过我想……可能连安乐侯自己都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
包拯沉吟:“也有可能……其他地方还有什么证据吗?”
慕乔摇摇头:“我在知道的时候已经翻遍了,确实没查到什么其他的蛛丝马迹了,不过看那东西,只有安乐侯自己的。如果他不是真的傻的冒泡……咳,属下妄言……”慕乔尴尬的看着包拯。这话就有点僭越了,安乐侯现在也还没定罪,还是皇亲国戚,自己这么说那是犯了大不敬。
包拯摆摆手:“无妨。安乐侯自寻死路,现在已经是罪无可恕。等问出他幕后之人的消息,便将他当街□□,以告慰陈州府的黎民百姓。”
慕乔有些疑惑:“大人为何不将他带回京城,交由三司会审?安乐侯怎么也算得上皇亲国戚,大人如此做,回去是不是不好交代?”
包拯道:“正因如此,才要在陈州将他判了。圣上出京之前,虽说要我公事公办,然,若是将安乐侯带回京城,庞妃娘娘和庞太师一旦向圣上求情……结果如何未料可知,为了还陈州百姓一个公道,本府不愿冒这个险。”
慕乔向包拯拱手:“大人英明,是属下愚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