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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生产,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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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便是伴随着那样凄厉的撕声惨叫开始,却不是伴随这般悲恸痛悔声结束。

大雪纷纷扬扬下个不停,拍打着窗户沥沥做响。

只要一听到拍打声,凤君华就将自己缩在墙角处,瑟瑟发抖。

云墨现在根本就不敢让她出去,只要一看见雪,她就会发狂发疯,甚至自残。

从六月中旬怀孕直到年节,错过了他们两人的生辰。时光静静而过,流淌这一个年尾,然后衔接下一个年头。

原本按照惯例,宫中会有筵席,百官携家眷往之。纵然最近几年多事之秋,也都没有避免过。然而今年确实太过特殊,凤君华现在根本就不能见外人,尤其是人多的地方。她总是下意识的环抱住自己,以婴儿在母体的姿势,好似害怕被人伤害。

但她如今肚子大了,不能再做那样的动作,她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就会发疯的撞墙。云墨时刻陪着她,自然不能让她真的撞墙,但又知道她如果不发泄出来只会更加痛苦。所以他便只能挡在她面前,任由她发狠的撞着他的胸膛。他被那般凶狠带着内力的力道撞得闷哼呻吟,血腥咬在唇齿间,又默默的吞咽下去。等她撞累了,他便抱着她上床躺着休息。看着她安睡静谧的容颜,他终于忍不住低声咳嗽,唇边鲜血溢出,他不在意的擦掉,然后将白色娟帕扔掉。

除夕夜,千家万户聚在一起吃年饭,他带着她走到窗前,看着空中爆裂的焰火。

“喜欢吗?”

她神情木讷,却难得的没有发狂。

“嗯。”

他将她揽入怀中,她终于不再排斥他的靠近,乖顺的靠在他怀里。

“过年了吗?”

他得庆幸,今晚没有下雪。

她忽然说道:“我想吃阳春面。”

云墨怔了怔,随即想起那年在南陵碧霄宫里,她和玉无垠的对话。

他沉吟着,随即一笑。

“好,我现在去给你做。”

她却拉着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正好,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除夕夜晚,他不想再点她的穴道就这样睡过一年。

“好。”

她仰头,终于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

他有些恍惚,多久没看见她这么笑了?两个多月了吧。不,应该是,八十七天零七个时辰。

……

走廊上挂着宫灯,摇曳着在夜色里散发出橘红色的光,照亮前方的路。

她身上裹着厚厚的貂毛大衣,他握着她软软的小手,走进厨房。

这个地方本来就没什么人,以前为了照顾她才调来了秋松和秋兰,如今她不需要,也都调走了。所以别院里除了那些隐藏的暗卫,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厨房里空荡荡的,伸手不见五指。

她缩了缩肩膀,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靠在他怀里。

他知道她怕黑,小心的揽着她,一挥手点了灯。

“在这里坐着,不要乱走,记住了吗?”

他将她按坐在凳子上,轻声叮嘱。

她很听话的点头,“好。”

他笑笑,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

她下意识的颤了颤,却没有躲闪。

她发病的时候经常忘记他是谁,他不厌其烦的反复告诉她,他们是夫妻,她现在怀着他的孩子。她当时急着,醒来又忘记,好多时候同一件事情他要重复好几次她才勉强记住。久而久之,她潜意识里已经认可了他。所以在害怕的时候,她会下意识寻找他温暖的怀抱。只是怕吓着他,又顾及她腹中的孩子,云墨一直不敢碰她,也不敢与她太过亲密,怕她会受到刺激。

今日这般小心翼翼的轻吻,也是这几个月来第一次缱绻温柔的接触。

她没有逃避也没有排斥更没有推开他,他很开心。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其实这样也不错,只要她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强。

只是…

他眸光微暗,眼底隐匿着她看不懂的悲凉苦涩。

很多事情,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转身,很熟练的烧水控火,煮面。

水面上雾气腾腾,熏染了窗户,整个厨房里都似被那白雾熏绕而升起几分暖意。

她安静的坐着,迷蒙的眸子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悠然浮现另一个画面。

炊烟袅袅,菜香淡淡漂浮在空气中。

她靠在灶台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认真专注的眉眼,实在很难想象,他居然会做饭。忽然想起了什么,“子归,以前在你的别院里,我一顿的膳食,不会是你亲自做的吧?”

他已经将切好的土豆丝装盘,闻言低头看着她。

“基本上是。”

她温柔微笑,走过去抱着他的腰。

“你是为了我才学厨的么?”

“是。”

她吸了吸鼻子,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都说工作的男人很有魅力,我现在觉得,会做菜的男人也很有魅力。”

他低笑。

“被我迷住了?”

“对啊。”她也不害臊,“我可不是受不了你的诱惑举手投降了么?”

“那我该庆幸了。”

……

记忆忽然空白了一片,下一个画面又浮现脑海。

他转身,忽然环住她的腰,目光一寸寸从她眉眼间掠过,然后一点点下滑,落在她嫣然欲滴的红唇上,似乎在怀念那般柔软的味道。

“你在看什么?”她索性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突然不认识我了?”

他摇头,看着她美艳逼人的容颜,道:“这身衣服很美。不过,我相信,穿上嫁衣的你,会更美。”

她一愣,随即了然,他这是在许诺会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好啊,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会的。”

他保证,“我说过会风光迎娶你做我的妻子。”他手指划过她的唇,神色迷离而轻喃:“我怎么能让你如此草率如此委屈的嫁给我?我曾说过,总有一天会让你正大光明的以真面目面对世人。”他捧着她的脸,语气越发温柔沉醉。

“如今你身世大白,再也不用因为那些原因隐藏自己的容貌了。”

她眼神有些恍惚,“那已经不再重要了…”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推开他。

“行了,你还是专心你的菜吧,小心待会儿糊了。”

他笑笑,“你在这里,我总是会分心。”

“这倒成我的错了?”

这人也太会推诿责任了吧?

“自然是你的错。”

他面不改色。

“好吧。”她耸耸肩,“既然如此,那为了不打扰云大厨专心炒菜,我还是出去吧。”

他笑容可掬,“夫人,请便。”

她轻咳一声,发现自从昨晚过后,他脸皮越来越厚了,调戏起她来也越来越没顾忌了。

“贫嘴。”

她嘟嚷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

烟雾腾腾,淡漠不了深刻的记忆。

她忽然站起来,从身后环着他的腰。

“子归。”

他身体一僵,似乎有些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她的脸贴在他后背上,继续轻声低唤。

“子归…”

他悠然转过身来,双手捧着她的脸,深邃的眸子藏着急迫而炽热的光。

“青鸾,你叫我什么?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她茫然的看着他,“我不知道…”她皱眉摇头,很是纠结道:“我以前是这么叫你的么?”

她思绪又开始混乱了,那些突然浮现在脑海里的记忆渐渐淡去,

她甚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走过来抱着他,也忘记自己刚才唤他什么了,而是一脸茫然。

“发生什么事了?”

他仔细的看着她,无奈摇头,宠溺的笑笑。

“没事。”他将刚从锅中盛到碗里的面端到她面前,“阳春面好了,吃吧。”

香味浓郁,令人闻之食欲大开。

她盯着那碗面,忽然不悦的皱了皱眉。

“谁要吃面了?我最讨厌吃阳春面。”她一挥手就将热气腾腾的面给打翻在地,然后双眼亮晶晶道:“我想吃兔子,烤的兔子,最好吃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起,拉着他的袖子撒娇。

“你给我做烤兔子好不好?我想吃。”

他看了眼被她打翻在地的阳春面,又看向她期待的眸子,想起她曾说过的话,心中一动,眼神越发温柔。

“好,给你烤兔子吃。”

这道菜他做起来最得心应手,很快就将一只兔子烤好了,香喷喷的一看就很好吃。

她眼睛一亮,立即就去抢了过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他伸手轻柔的拍她的背,眼神宠溺,牵着她的手回到房间。

她吃得满嘴都是油,说话也吐字不清。

“好吃。”

他无奈叹息,给她倒了杯水。

“来,喝杯水,别噎着了。”

她满手都是油,直接低着头就这他的手咕噜咕噜将一杯水喝得干干净净。

他又拿帕子来给她擦唇边的残渍,她眯着眼十分享受他的伺候。

“我还要喝。”

他笑笑,又给她倒了杯水。

她今天似乎格外听话,不哭也不闹更不发疯乱咬人,反倒是像一个爱撒娇的小孩子,腻着他要这要那。

他向来宠她,她要什么就给什么,也不在意她满手的油都往他身上招呼。

打打闹闹以后,她有些累了,就干脆趴在他身上。

“好困。”

“困了就睡吧。”

云墨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

她抓着他的袖子,“你陪我。”

“好。”他微笑点头,然后合衣躺下来,小心的抱着她。

“睡吧。”

“嗯。”

她闭着眼睛,贴近他。

他揽着她,低头看着她静谧的容颜,忽然问:“青鸾,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没睁开眼睛,懒洋洋道:“知道啊,你是云墨嘛,我的夫君。”她睁开眼睛,眼底一汪湖水,“对吧?”

他温柔的笑,“对。”

她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云墨却睁着眼睛,毫无睡意。直到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他才小心翼翼的起身下地,体贴的给她盖好被子,轻声轻脚的走了出去。

走廊上,云裔负手而立,听到脚步声,回头忍不住刺了他两句。

“你现在倒是悠闲得很。”

云墨不接话,“找我有事?”

云裔瞥他两眼,神色渐渐凝重下来。

“我都听小莺说了。”他顿了顿,道:“你打算怎么办?”

云墨不回答,目光深幽如夜。

云裔知道他心里比谁都难受,叹息一声,道:“她总这么疯疯癫癫的也不是办法,万一哪天她清醒了又怎么办?”

他也没想到,凤君华那年走火入魔居然被人控制神智不清而弑母。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如今她疯疯癫癫的都会自残,要是哪天好了,还指不定得怎么样呢。

见云墨依旧不说话,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倒是…”他悠然顿住目光,死死的看着他,而后出手如电,就要来抓他的手。

云墨轻飘飘的躲过,笑吟吟道:“大过年的,我没心情陪你练武。如果你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回去吧,青鸾待会儿醒来看不到我会害怕。”

“云墨。”

云裔在他背后低吼一声,身影一闪堵截了他的去路,面色沉怒的瞪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替她吸了梦相思?”

好歹师出同门,虽然他对医术不是那么热衷,但也不差。一见云墨神色就有些不对。又想起凤君华体内的梦相思,他哪里还想不到其中关翘?

梦相思无解。

难怪,难怪凤君华被梦相思反噬还能好好的活着,原来是他,他用回无之力将凤君华体内的梦相思全都吸入了自己身体里。

回无之力,不仅能救人于危难,还能将其他人身上任何毒吸入自己身体里,然后暂时压制。所以他中毒已经三个多月,却依旧看起来完好无损。

哪那么容易?

梦相思在凤君华体内远不如在云墨身体里毒性浓烈。

凤君华之所以被梦相思反噬是因为她冤杀了玉无垠而痛悔懊恼在心,原本云墨替她吸了毒没什么,他又不愧对凤君华什么,不会被反噬。偏偏当初凤君华恨极玉无垠,在梦相思里加了自己的血。梦相思原本就是以情炼制,云墨中了梦相思,便是中了她的情毒。他越爱她就会越痛苦,甚至多看她一眼每触碰她一分,都会焚心裂骨的痛。

当年玉无垠是怎么死的,无数双眼睛都亲眼见证。

云裔根本无法想象,云墨在中了梦相思的情况下还日日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子笑得那样坦然无所谓,甚至还得包容承受她所有的无理取闹和打骂。

他该有多痛?

便是这样一想,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那样的痛太过残忍。

云墨是怎么做到的?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你会死的?”

他忍不住低吼,不用查看他也知道,云墨只怕早已毒入心肺,便是忘情丹,也无法解毒了。

苦苦隐瞒的秘密被拆穿,云墨也不试图掩饰。

“总比她生不如死好。”

云裔顿时一噎,看见他神情无波无澜,眼底一团漆黑看不到底,忽然便觉得心中哀凉。他甚至有些憎恨凤君华,炼制什么毒药不好,非要弄出这梦相思,而且毒死的还都是一心为她好的人。

那女人就是个十足的祸害。

“当初为什么不服下忘情丹?”他沉着脸怒道:“她就在你身边,只要你吃了忘情丹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她,对你们根本就没影响,为什么不解毒?”

为什么放任梦相思渗透血脉之中无药可医?

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出口,那太过残忍,他说不出口。

云墨没说话,那天的情况那么糟糕,她受了刺激当场就已经疯了。他若在那时吃了忘情丹,谁能保证他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她?就算把他们关在一个屋子里,他醒来后毫无悬念看见的第一个人绝对会是他。但他们都错估了梦相思的威力,弑母之罪和冤杀玉无垠的悔恨自责让她根本无法承受。几乎在她疯癫的刹那,梦相思便入了血脉之中。若非他第一时间将梦相思吸入自己体内,她会当场死亡。

“我体内有她的往生之力。”

也幸得她曾经对他用过往生之力,否者即便是回无之力,也无法将她体内的毒素全都转移到自己身体里。他体内残余着她的往生之力,她体内有他的往生之力,这世上只有他才能为她吸毒,只有他才能救她。

那天晚上天色太黑,加上他为她吸完毒以后及时用内力压制,看起来只是真气消耗过多所致,所以即便是明月轩,也没发现他已经身中梦相思。云裔之所以能看出来,是因为这段时间她发狂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真气对他动手,他一面要照顾她还得一面兼顾她在发狂的时候不要因真气错乱而走火入魔。

长此以往消耗过多,精通药理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已经身中剧毒,再无回天之力了。

云裔顿时一噎,怔怔的看着他,好半晌才喃喃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在这件事上,云墨比任何人都要坦然。

“不要告诉父皇。”

他担心父皇知道了以后会迁怒青鸾。

任何时候,他都第一时间为她考虑。

云裔无言以对了,只是复杂的看着他。

云墨放在袖中的手指婆娑着一封信,犹豫着是否要交给他,最终还是放弃。

时间本就不多,何必要将那些带血的一字一句空付信纸上?

毁了也罢。

指尖内力涌动,薄薄的信纸转瞬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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